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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评论陈涛《在群山之间》: 经由文学审视的 

来源:文学评论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综合新闻 时间:2022-03-01

作者:习 习

青年作家陈涛新著《在群山之间》和他的上一本纪实散文集《山中岁月》出版约一年之隔,作为2021年中宣部主题出版重点作品,新著增添了不少新内容。离开挂职“第一书记”的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冶力关镇池沟村,陈涛给他两本书的命名,有了微妙变化,之前,他还沉陷在昔日的“山中岁月”里,而“在群山之间”,他有了更为开阔的审视姿态。

“第一书记”留给这个时代的珍贵文本

2015年,兰州市作协邀请陈涛参加甘南采风,这时他刚挂职池沟村“第一书记”,我们一同走了很多地方,寺院、草原、湿地、山区。他虽远道而来,但很快和大家没了陌生。大多时间他都安安静静。其实我应叫他老师,虽然我比他年长。他是我们鲁院第十三届高研班的班主任,可在甘南这样一个地方,我怎么能一直那样毕恭毕敬地叫他老师、而我哪里又有个学生的样子呢?在鲁院,同学们一开心就叫他涛哥。在甘南,我也叫他涛哥,他答应得很自然。在阿万仓一望无际的湿地花海,我们兴奋地嚣叫,和他坐在花丛里背靠背合影,相片里五颜六色的花朵好生茁壮,一直长到了我们眉眼那里。但那一路,我很少想到他与我们面临的一点重要不同:采风结束后我们即刻便会回归日常,而他,在陌生异地的“第一书记”的工作和生活才要拉开序幕。

我们的行程一步步靠近临潭县,陈涛挂职的池沟村是我们采风的最后一站。在郎木寺镇山坡上的赛赤寺门口,陈涛用手机和四岁的女儿视频,小仙女急切地喊着爸爸。之后,我看到收起手机的他强压着眼里的湿润。我们一行到了池沟村,前呼后拥挤进办公楼二楼左手打头那间他的简陋的办公室兼宿舍,初秋季节,屋里已然寒凉,窗外浓绿的核桃树枝叶挠着玻璃窗,桌上摊开着好些书。核桃树下,我们摆开阵仗拉起横幅,把陈涛安排在最中间拍了一张合影,并特意露出了办公楼前池沟村的牌匾。临别时我再次看到他在赛赤寺门口的神情。

就这样,陈涛在甘南州临潭县冶力关镇池沟村一待就是两年。

人的一生,两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。但时间不是匀质的,人生的境遇给予时间于人精神上不同的速度和刻度。当别样的时光冲击到惯常,就如同水撞上了石头。如果选择了、用力抓住了、认真融入了,这样的时光便是生命的馈赠。而陈涛又是个作家,他书写,在文字里看、分析、思索,各种感官在苏醒,这又是一次多么难得的修行。我不知在扶贫攻坚现场,和陈涛一样的“第一书记”中有多少位作家,但我能确定的是,作为文学博士的陈涛,他投身乡村扶贫攻坚第一线时,已然肩负着书写的使命。这本《在群山之间》就是一位“第一书记”留给这个时代的珍贵文本。《在群山之间》一书,生发于生活现场和内心的文字,不夸张不修饰,朴质、真情、充满力量,显示出十分可贵的诚挚品质,这样的品质当与作者的修养、文学理想和追求紧密相关。

任职池沟村“第一书记”后,我看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涛哥。他热心勃勃做着很多他该做和想做的事。西北农村的扶贫攻坚是一场艰苦的鏖战,因为有过短期的驻村经验,很多事有着我预料中的艰难。陈涛到池沟村不久,就向全国文艺界的朋友发出助力乡村教育的倡议,很快就有了大面积的响应。他的热情和努力有目共睹,尽管有很多困难和沮丧,但他跟着当地干部走乡串户,走遍了池沟村。在这场扶贫攻坚战中,和中国许许多多贫困乡村的变化一样,池沟村有路了、有路灯了,校园里有图书馆了,村里有农家书屋了……

每句都是由心而发,把自己融入壮美的森林草原

读《在群山之间》,我有时会笑出声来。陈涛写当地人嘴上时常挂着的“就来了”和迟迟不来,让我忆起一次藏区出游。大约二十年前,我第一次去郎木寺,游走几天后的一个正午,我和朋友在十字路口等回兰州的长途车,太阳热烈,我们无处躲身,只好跟着一块广告牌的阴影不停移动,始终望不到车的影子,倒是看到有两个穿藏袍的男人走来,快到我们跟前时,突然躺倒在草坡上睡着了,我过去近看,其中一个小伙子还用海娜花染了红指甲。直到太阳落山,我们终于没等到回兰州的车,又搭着一个藏人的三马子回到了郎木寺。开车人说,司机可能睡着了。他们的生活里,没有钟表滴滴答答的催促,多么悠闲随性,就像那两个想睡就倒地酣睡的人,就像陈涛笔下那些嘴边挂着“就来了”而迟迟不来的老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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